02 连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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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rt Ⅲ：告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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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分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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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2）.无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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②.镜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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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是觉得我的提问太不专业了，卡嘉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，同时口中还念念有词，“不不不……，你这个想法就是把魔法效果（Magical Impact）当成了魔法（magic arts）本身，虽然它们是法术规则的一体两面，但相互之间并不能划等号。”
“……”，
顿了一顿，卡嘉继续说道：“‘魔法效果’验证‘魔法’，‘魔法’修正‘魔法效果’。这属于具体应用方式，既非关键之处，也不是问题所在。……，同样的‘魔法效果’，可以通过迥然不同的‘魔法’来达成，而大相径庭的‘魔法’，也能实现相同的魔法效果。从最终结果看，既然是殊途同归，那也能说‘没什么不同’，但中间的环节才是魔法的奥妙之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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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……？”
我斟酌了一下用词，以求能尽量清晰而准确地表达我的真实想法。
“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说，当我把‘活力泛起（dynamic flush）’当做魔法效果的时候，‘生命链接（Vita-Chaining）’就是魔法。……，如果我把‘生命链接’视为魔法效果，‘生命之潮（Vigour Eager-eagre）’就是魔法。……，它们之间层层递进（climax），最终把问题导向‘本源（Origin）’，……，而对‘本源（source）’的追索，正是这个过程的另一面。”
“也即是说——”
基于地球三十年的人生经历和埃尔里耶的五年岁月，我给出了自己的结论——
“‘魔法效果’和‘魔法’是一个天平的两端，维持着整个规则体系‘运行逻辑的（同一性）’和‘信息交互的（完整性）’。”
尽管它未必正确，也未必合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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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么说也没错了。”
卡嘉的回应带着些微羞赧之意。我想，她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苛责了吧，因为你不能强行要求一个刚接触魔法不久的“萌新”用“王冠导师”的逻辑来考虑问题。
“魔法效果是魔法的‘目标（Purpose）’，魔法是达成目的工具（tools）……，而如何使用工具达成目的，又怎样用目的检验工具的有效性，这个过程中的运作方式（operation）才是魔法师力量的来源。至于变得强大，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，只是这个过程中得到的果子。……，果子很甘美，但也只是果子，魔法师应该追求果实从萌发到成熟的机理，还有推动机理运转的源动力（motivity）。”
卡嘉不厌其烦地地向我灌输她的魔法理念，对此，我虽算不上甘之如饴，倒也没什么抗拒。师道传承本就如此，我既愿意接受卡嘉的指导，自是不会无视她的理念和告诫。不过，卡嘉的做法也从侧面证明了我多变的意志对她造成的负面影响。
“她是真的担心我会走向堕化（degenerate）之路。”
现在，我确实能理解卡嘉的忧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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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它是怎么发生作用的呢？”
我晃了晃手里的镜子，再也体会不到“恶心”、“眩晕”之类的负面感受了，此时，这面镜子的镜面就像一团雾蒙蒙的积云。
“当然是因为‘神圣之力’啦。”
卡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，自信满满地回答到。
“这么神奇？”
我靠着石台，右臂前伸，正对着镜面，然后就像做X-ray扫描一样，看到了自己的骨骼结构。当然——
这个骨骼结构是双重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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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把我在镜子里的形象拿给卡嘉看，没想到她没有任何惊讶的意思，而且嘴里还念念有词，像是对我的大惊小怪感到好笑。
“神奇吗？”
卡嘉的语气中满是“因为了解，所以不再神秘”的淡定。
“我也有！”
说完，卡嘉又往我旁边挤了挤，保持着像是一对小情侣在拍大头照的姿势。
“怎么会？”
我是真有了“这怎么可能”的感觉，但是卡嘉说的对，她的确也有，我在她的骨骼结构后面看到了一具同样的巨型骨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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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是说了吗？”
卡嘉从我手里抢去手镜，然后用雾蒙蒙的那一面对着我，另一面对着她自己，一边调整角度，一边说话，“……我们都能共享彼此的‘生命之潮’了。……，我既然都能从你的生命之潮中得到‘滋养’和‘反哺’了，一点微不足道的‘异步同频（Asynchronous Coincidence）’又算什么？”
“这么说——，那个——”
我意识到卡嘉的话里用了一个具有“指向性”的说法，它完全可以成为“命运”的代名词。
“是的，都一样了。”
虽然也是两手一摊，作出“摆烂”的样子，但卡嘉的神色里倒没多少“啊，随便，不管了”的意思。
“不过我身上的是只是投影，最多也就维持两层的样子。”
卡嘉笑眯眯地调整好镜子的角度，然后又补充了几句来解释她的状态：“虽然中了‘史特莱特分裂术’既讨厌又麻烦，但现在说不定也是好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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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，如果我的四个分身在形成后，既想要独立活动，又愿意受本体节制……，那我就等于平白得了四个拥有我的知识储备的学徒，以及四个自由传送点。……，她们日常可以帮我完成实验和教学，当我遇到危险时，还能成为我直接传送的支点。”
卡嘉的想法再次突出一个“别出心裁”，与众不同。
“好家伙，什么是布尔乔亚（bourgeoisie）啊！”
我是没想到卡嘉还能有这么另类的想法，不过，她的打算要是能实现的话，那倒真是如虎添翼。相反，个人力量的衰退还就是不值一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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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总之啊就是……，玛芮姐姐（Matsuri）以后要是再想抓我，那就先派魔像堵上我的退路再说。”
卡嘉的志得意满让我无意间意识到一个问题，她常年在外寻宝或许可能还跟“逆反心理”有一定关系呢。
“行吧。”
我无话可说。
而且——，我也无从得知卡嘉怎么会害怕作为药剂学导师的玛特苏芮，而不是炼金术士伊诺，
“或许和她们姐妹的性格有关吧。”
我只能这么猜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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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此说来——”
既然卡嘉举了个具体的例子，那我自然也能联想到那具骨骸是以什么方式存在的，“你身后的‘斯普伦多星光（Splendor Astrid）’也是投影了？”
“不是啊。”
卡嘉的回答再次让我的预判落了空，“……所以我才询问你有没有感受到‘神圣之力’。”
“这怎么说？”
我不理解，相同的魔法现象还能有两个不同的原因不成？
“因为只有你彻底融合了‘Splendor Astrid’，我才能获得它的使用权限啊。”
似乎是想吐槽，但又怕说不清楚，卡嘉神色纠结地解释到：“斯普伦多星光现在就像你说的双人游戏，你有游戏本体的‘所有权（droit）’，然后对我开放了‘使用权（permission）’，所以我也能玩（play）这个游戏，但我能玩这个游戏是有前提的。”
“没有别的可能？”
我确实感觉不到斯普伦多星光的存在。这一点，“神圣史特莱特灵魂分裂术”就不一样，它的存在就像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，时时刻刻悬在我头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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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能说没有。”
卡嘉的回答让我短暂地拥有了一丝期望，但我没想到她却学会了“大喘气”，等我有些放松的时候，她又来了个转折。
“但是……”
凡事有了“但是”，前后必然大相径庭。
“根据我的经验来看，就是没有。”
卡嘉堵上了我的侥幸心理，暂时否定了其它情况存在的可能性。
“就算现在不知道原因，那也没关系吧。”因为缺少对“星辉翠雀”这种类似迦楼罗的神性生物的了解，所以我也无法判断“斯普伦多星光”到底怎么回事。不过，只要它暂时不会对我造成负面影响，那我也就能把这个问题当做不存在。
“目前来说——”
卡嘉似乎还想故技重施，但我已经不会上当了，所以她又补上了“没有”的结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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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既然这样，暂时无视这个问题也是可以的吧。”
虽然迎难而上听起来很好，但那往往是事半功倍，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帮手集思广益，解决问题或许会更快。现在，我则把希望寄托在卡嘉姐姐身上，炼金术士和药剂师并不像魔法师那样执着于“终极奥秘”，所以他们的知识体系相对来说会有更多的“杂学”成分在其中。
“可以是可以，但……”，卡嘉停顿了一下，然后说道：“……，我‘苏醒’的原因和摆脱‘精神暗示’的关键，都和‘斯普伦多星光’提供的‘神圣之力’加持有关……，甚至能说是‘斯普伦多星光’的‘神圣之力’唤醒了‘沉睡’中的我。”
卡嘉一边说话，一边握着镜子（Oval-shape Hand-mirror）的手柄左右来回摆动，像是演唱会现场手拿“应援棒”的狂热粉丝一样。而且，她的拇指还不断地在“手柄”和“镜框”衔接处来回摩挲——那是一个呈“Y”型、有点类似树杈弹弓的结构，它的两侧镶嵌着一排细碎的黑色宝石颗粒，除了颜色不对外，这些宝石碎粒跟商场的珠宝柜台卖的小钻戒一模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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摩挲着细碎的宝石微粒，卡嘉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，似乎是陷入了思考。有顷，她才回过神来，还带着些许回味和留恋的意思。
“嗯……”
卡嘉沉吟着，然后道，“这却不是我想的那样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
我不知道卡嘉想起了什么，但是，她反着照镜子，要是能照出什么秘密来，那还真是邪了门了。
“我看到的东西和现实对不上，却不知道该以哪个为准。”
卡嘉频频蹙眉，似乎也在犹豫。
“嗯？”
我感到奇怪，难道背面还真有什么不成？然后，我就建议卡嘉，“要不……，再用正面照照看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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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正面？”
卡嘉眉头一拧，反倒问起我来，“哪个正面？”
“对着我的这面不就是？”
我指着散发微微辉光的那一面说道，“我就是从这一面看到那些恐怖景象的。”
“喔。”
卡嘉的态度让我意识到这个说法或许有偏差，果然，她随后就解释到：“这面手镜确切来说没有正反面，如果一定要找出‘银龙之心（Erotic Core）’的正反面，那还是要看‘持镜人’会以哪一面为‘正’，或者是以哪一面为‘反’。……，然后，以人为定下的‘正’和‘反’来确定另一面的‘反’与‘正’，但对于‘银龙之心’来讲，它本身是不分‘正’、‘反’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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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是说，观察角度决定观察结果？”
我试图理解卡嘉强调的重点。
“嗯，道理上是这样。”
卡嘉沉吟片刻，似乎想进一步解释，似乎又怕越扯越远。
……
总之——
在我觉得“是不是要说点什么”的时候，她直接把镜子“正反”对调，原本朝向她的不透明的一面朝向了我，散发着微微辉光的那面则正对着卡嘉。
“感觉到了吗？”
卡嘉的声音传来，但“我”却发现是我在对面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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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？你的名字？”
条件反射一般，我意识到这是类似“灵魂交换”的效果，尽管我最先想起的却不是描述青春期骚动的“恋爱随意翻车”，而是出产人气名物“口嚼酒”的动画电影。当然，对我来说，这种玄之又玄的体验，在卡嘉眼里不过是建立在共享“生命之潮”上的、微不足道的、‘异步同频（Asynchronous Coincidence）’罢了。所谓“心灵链环”什么的，也只是一类单体高阶精神魔法的具体应用。
“和那个无关。”
卡嘉摇摇头，神情严肃地表示：“你不要总是拿旧有的思维框架来套实际的魔法效果。”
“符合条件就能得出结果，这是你说的‘科技黑箱’；为了得到结果而尝试推导条件，这是‘魔法’。”
“魔法首先就是一个完整的过程。就像是为了实现某个目标，必然要不断完善达成目标的先决条件，寻找实现它的有效路径，这个‘实现的过程’就是‘魔法’。至于最终的目标，是‘魔法效果’，是找到‘魔法’后发现的‘甘美果实’。”
“所谓魔法，必然是清晰地、可控的、能重现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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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反面例子吗？”
我并非要和卡嘉抬杠，但我觉得卡嘉的说法更像是在“做数学题”。
“你觉得呢？”
卡嘉并未直接回答，反倒挑了挑眉。
“术士吧。”
我从卡嘉那里听过她对埃尔里耶各职业特点的介绍和分析，这也是我想做个提供“魔法阵设计”的学院派研究者的最初动力。
“术士看血统，魔法师施法还要一点点的学。”
想着卡嘉曾经的解说，我继续说道：“虽然术士也需要学习，但他们天生就有施法能力，只是成长上限受个人奋斗影响，由优势血统决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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